游记·老虎山的传说
文：吴军生
2015年11月11日，天气晴朗，北方天空局部地方略带薄云。刚刚下过一场小雪，我受约到清河林业局东辉景区进行户外穿越。距东辉林场南不远的筒子沟口，有一座山峰叫老虎山。老虎山的西面和北面是陡峭的山坡，从南面观看只是一个不大的山包，东侧向里弯延，走到山脚下才能看到是一个近40度的山坡。当我们乘坐的三轮车一座山脚下路过的时候，陪同我去的东辉林场的宋主席和小S告诉我这座山叫老虎山，建议我上上看一看，我欣然的同意了。在上山的路上，宋主席向我讲了关于老虎山的传说......
一
在民国时期，大古洞河东边的山脚下有一个半地上半地下的窝棚，当地人管它叫地窨子。地窨子里住着一个老跑腿子，因为谁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实姓，都叫天“老天爷”。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天爷住的地方靠山又靠水。因此，“老天爷”夏天在山上挖药材、放山（采人参）、采蘑菇、坚果（红松子、核头）冬天以原始的狩猎方式：下套、下夹子、下对，打一些小来小去的野生动物。
“老天爷”的地窨子盖在河边的上坎高出，地窨子里面冬暖夏凉，有一铺火炕能睡2、3个人。在附近的河里有不少倒木，人称倒木圈。倒木下常年有鱼群，比较多的是细鳞、折鳞、马口鱼等。每年从秋天到来年开春跑桃花水之前，都能捞到许多林蛙。
老天爷的地窨子里挂满了搅罗子、鱼叉、网具、夹子等平时用的工具，还有干鱼匹子和许多小动物毛皮，老天爷经常用这些动物毛皮和放山时采回的人参、药采到山外去换回粮、盐、布等日常生活用品。老天爷在地窨子前，刨了一块地，种了平常吃的韭菜、葱、蒜香菜、萝卜、白菜、土豆等蔬菜。 山里人有山里人的规矩，主人外出不在家外出或者去跑山，临走时要把前都把屋子打扫干净，在出门时，要用一根木头把房门顶上，表示主人不在家。这时候如果有外来人要借宿，不管认识不认识，都可以吃、喝、用、住主人的东西。但要讲究礼节，不能把主人的任何东西拿走。而且，在临走时一定要把屋子打扫干净，出门后照样把房门用木棍顶上。
在地窨子后边的山片坡上有棵大青杨树，是老天爷供奉山神爷的灵位，供桌里摆了几个馒头，两边挂了红布条，凡是到山上的人不论来干什么的，首先要到大青杨树这里来拜山神爷。
有一年夏天，老天爷手里挎着一个柳条筐去山上采蘑菇，他在林子里边走边采，不知不觉就走到半山腰的大树林里。当快采满筐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听到前面有野猪发出的声音，仔细一听，还是一群野猪的叫声，声音越来越近，正在朝他这边来了。此时，情况十分危急了，老天爷赶紧把筐挂在一个树杈上，然后，找了一棵大树爬了上去。他一边往上爬，一边往树下看，等他刚爬到树的上部，就看到一个大孤猪走了过来。这只大孤猪足有一米多高，两米多长，长长的尖猪嘴里露出两颗大獠牙。两个大猪耳朵前后不停地摆动，一边走一边嗅嗅左右方向的气味。猪身上挂了厚厚一层棕红色油光正亮的松树油和杂物，像一块铁皮贴在它的身上。它不停地摇着尾巴，走走停停地向前面走去。大孤猪刚刚走过去，后面不远出紧随着一群野猪跟着走过来，几只大老母猪边走边拱土找食，一帮猪崽子不停地叫着要奶吃。老天爷趴在树杈上，一动也不敢动，害怕自己弄出声响给自己带来麻烦。他静静地趴在树杈上，看着野猪群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向远处走去。
就在老天爷准备从树上下来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母老虎走了过来，它身后还有一只小老虎蹦蹦跳跳地跑跟着，小老虎围在母老虎身前身后扑来扑去来回乱串。这可吓坏了老天爷，差一点把尿撒到裤裆里，心里说：“哎吆妈！我的老天爷啊！这要是早一点下去不就成了虎粪了吗？”他在树杈上足足呆了一个时辰，一直等老虎走远再没有别的动静了，才悄悄地从树上爬下来回家了。
又有一次，老天爷背着背篓到大山深处去采山货。他是长年在大山里奔簸的老山狗子了，知道哪里有山参，每年都能挖几苗好参。他手里握着小板斧，边走边在树上用斧子砍记号，防止回来时迷路找不到家。忽然，老天爷听到前面有一群乌鸦不是好声的乱叫。凭着多年跑山的经验，他知道前面一定有东西，不是有动物就是动物的尸体。他偷偷地向前靠近，可是树林太密，他什么东西也看到。于是，他悄悄地爬到一棵树上，向乌鸦乱叫的方向仔细瞭望。这一次，他终于发现了，那是一群乌鸦在争抢一只死马鹿，一部分乌鸦扑在鹿身上拼命叨食，一部分还在空中盘旋嘶叫。老天爷根据自己的判断，这只鹿应该刚刚被咬死的，剩下的肉是可以吃的。于是，他赶紧从树上遛下来，直奔死马鹿走去，不由分说就把乌鸦轰走了。果然，这只马鹿刚死不久，鹿膛里还冒着热气，马鹿五脏全被掏空了，还剩大部分鹿肉没有被吃掉。老天爷拿起板斧把鹿皮扒掉，把砍下来的鹿肉装到背篓里，又把干叉子鹿角也砍下来，用手掂量着就往家走。就在这时候，老天爷突然看到一大一小两只老虎就在不远的山顶，小老虎懒洋洋的趴在大老虎旁边睡觉，大老虎正虎视眈眈看着老天爷。老天爷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手里紧握着板斧，一点一点的挪动脚步，悄悄地离开老虎的视线后，跑回他的地窨子里。
二
满洲国时期，日本侵略者来到清河。由于交通方便，开始对大古洞河两岸丰富的原始森林资源进行了疯狂的采伐。 有一年秋天，驻在大古洞日本开拓团的日本采伐队长五木关松镇小佐和几个日本人，带着一帮从清河镇雇来的中国老百姓，到大古洞何东筒子沟里验山采伐来了。他们一到这里，就盖了工棚、食堂、仓库，修了运木材的道路。
开始采伐木材不久，一个做饭的往筒子沟里给伐木头的人送午饭。当他送完饭往回走的半路上，后面突然刮来了一阵旋风，四面的杂草也晃动起来，他凭着感觉知道后面一定有什么东西奔他来了。于是，他急忙用脖子上的围巾包住头上子，顺势趴在地上。原来是一只老虎从他身上一掠而过，把他的帽子和背筐抓飞了，棉衣也抓破了，吓的他立刻昏了过去，裤子也尿湿了。等他醒过来回到工棚就卧床不起，不久就一命呜呼了。
从那以后，工棚附近和运木材的路上，经常能看到老虎的脚印。晚上，工棚对面的山岗上，经常会出现一闪一山的亮光。有上年纪的老人就说：“那是大爪子山神爷，闻到倒套子的牛马味道来的.”于是，有人出主意敲炉筒子、点火堆、放枪、放鞭炮来吓走老虎。山上闹老虎的事慢慢传开了，许多雇来伐木头的老百姓纷纷要回家要不干了。在那里管采伐木头的把头，立刻到大古洞开拓团，向日本采伐队长五木关山镇小佐报告。
五木小佐闻讯立刻和翻译官赶到大古洞筒子沟日本采伐队工棚，首先，把带头准备回家不干的几个人从工棚里揪了出来痛打一顿。然后，五木小佐让把头把所有参加采伐的人都叫到工棚前面的一片空地训话：“你们通通的干活的有，谁的不干活的枪毙的有，逃走的抓回来通通的枪毙！一个也不留。”
第二天早上，这帮给日本鬼子伐木的人在把头和几个日本人的看押下，赶着倒套子的牛马爬犁上山了。
五木关山镇小佐把伐木头的人赶上山后，和翻译官一同骑着马下山，准备回大古洞开拓团去了。他们二人刚走到筒子沟口，就发现大古洞河边有一只像狗那么大的小老虎，正在低头喝水。五木关山镇不由分说，拔出手枪就向小老虎开了一枪，他的枪法实在不行，不到50米远竟没有打中小老虎，那只小老虎听到枪声就串到树林里跑掉了。此时，小老虎的妈妈正在对面的道边，听到有人马过来，开始没有动，眼睛紧紧地盯着过来的人马。当它听到枪声以后，保护虎崽的本能使它一声震天动地的吼叫，向开枪的五木关山镇扑过来。老虎的吼声和抓扑把两匹军马吓惊了，只见马匹猛然跳起，把五木关山镇和翻译官狠狠地摔在地上，脱缰向远处跑去。那只母老虎把五木关山镇咬的面目全非，把五藏也掏出来了，然后扬长而去，钻到树林里找它的虎宝宝去了。那个翻译官被马甩到草棵里当场吓昏过去了，等他醒过来后慢慢地爬到主子跟前，发现五木关山镇已经被老虎咬死了，就连滚带爬地往回跑去。
打那以后，人们把老虎经常出没的山称为“老虎山”，与老虎山相关的“老天爷”、“日本采伐队”、“五木关山镇”的名字也一直在老虎山地区相传。那些当年经常出现在老虎山上咬死日本鬼子的老虎，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在老虎山上出现过了。曾经的山神如今已经不知去向，它们或者已经死去，或者流落到异国他乡。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它们还会荣归故里，重返当年的虎威。老虎山，我会永远记住你！
作者简介：
姓名： 吴军生、笔名：流星雨，中共党员、佳木斯市作家协会员。1950年10月出生于黑龙江省桦川县铃铛麦河畔的一个四等小火车站；1970年9月参加工作，先后在桦川县房地产管理处、桦川县公安消防队、七台河（勃利）火车站做过城市管理、公安消防、统计、工会和职工教育等工作，2010年10月退休。 一些文学、摄影、摄像作品曾经在《哈尔滨铁道报》、牡丹江铁路电视台、勃利电视台、《七台河日报》、佳木斯《三江晚报》、佳木斯《东北风》杂志、《佳木斯日报》新闻网、《三江风情》发表、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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